第371章 屋内和屋外
一时之间，调查局外人声鼎沸。
明川的总裁怎么会推着如今在网络上控诉沈楠悠恶行的沈如曼？
他和沈如曼又是什么关系？
记者们敏锐的嗅到他们肯定有不同寻常的东西，扛着摄像机，握着话筒，犹如潮水般往陆明绪那边涌过去。
快门闪个不停，沈如曼放在轮椅上的双手用力握紧，脸色一片苍白。
陆明绪冷冷地扫视一圈被保镖拦在外面的记者，推着沈如曼走进调查局。
听见嘈杂声，先他一步迈进大厅的沈老爷子和宋泽同时转身。
当看见轮椅上坐着的人后，两个人的脸色同时巨变。
宋泽眼里飞快闪过惊惧的神色。
陆明绪怎么会找到沈如曼的？
当初沈楠悠让他找一个偏院的山村，把沈如曼送过去，他特意选了南方一个偏得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村子，把沈如曼送到了那边。
参与这件事的保镖事后都拿了封口费出国，陆明绪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和他同样震惊的，还有沈老爷子。
他在医院里时，只从电视上看见有关沈氏集团目前正陷入巨大的经济危机中，并不知沈如曼的消息。
此时看着他的另一个孙女双腿残疾，脸颊也瘦得不成样子，就算他再如何相信沈楠悠，此时也心生疑惑。
沈楠悠先前不是告诉他，沈如曼去旅游了吗？
旅游旅了这个样子？
沈如曼一看见沈老爷子就哭了，“爷爷......”
都是自己的孙女，沈老爷子被她的这声呼唤叫得心都快碎了。
“小曼......”
陆明绪站在沈如曼的轮椅后，周身裹挟着凌人的气场。
沈老爷子的视线缓缓落到他的身上，嘴唇开始不受控制的发颤。
那是愤怒到极致时的表现。
“陆......陆,,,,,,”
沈老爷子许久叫不出他的名字。
“沈老先生，好久不见。”
陆明绪薄唇微勾，眼里却是一片阴戾。
此时的他哪里有从前温雅的样子，看上去就阴沉沉的，光是往那一站，仿佛就能把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住。
沈老爷子手中的拄拐用力地在地上敲了两下，“楠楠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从前的那些恩怨，她也付出了代价，你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沈如曼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陆明绪冷哼一声，“现在还说这些话已经没意义了，沈老先生。”
他忽然抬手在沈如曼的肩上碰了碰，“你们爷孙俩好久没见，应该很想念彼此吧？”
沈如曼感受到他的触碰，一瞬间仿佛被开启了某个开关。
她记得她今天过来的任务。
本来是想给沈楠悠一个惊喜，谁曾想沈老爷子也来了。
沈如曼无助的哭着，“爷爷，您要给小曼做主啊。”
她想要站起身去拉沈老爷子的手，但无论她怎么努力，双腿始终都站不起来。
“爷爷，是姐姐她打断了我的腿，甚至把我送到了福水村，那个地方好可怕，房前是山，房后也是山，我差点就死在那里了！”
沈如曼声泪俱下，看上去可怜极了，“如果不是祁先生把我带回来，我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您了！”
沈老爷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真的信了沈楠悠的话，认为沈如曼突然离开海城是出去旅游，没想到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巨大的打击让沈老爷子的身形有些站不稳。
宋泽赶紧伸手扶住他，“老先生！”
调查局的工作人员都站在另一旁看热闹，局长想上前接待，但看见陆明绪递过来的冷厉眼神，只能继续站在那里。
按照常规，接受调查的人还没调查出确切结果前，不用被像关押犯人似的把人锁着。
然而楚家一直盯着，沈楠悠是唯一一个被手铐铐住接受审讯的总裁。
局长不免为沈楠悠捏了一把汗，原来是楚宗明要搞沈家吗？
那沈楠悠能翻身的机会恐怕更小了。
此时看着沈老爷子到场，他说不上任何话。
“楠楠呢？我要见她。”沈老爷子脸色苍白，“我要亲自问她！”
宋泽实在是担心他的身体，“老先生，您先回医院吧，我会想办法把沈总带出来见您！”
沈老爷子的脑神经忽然被刺了一下。
他侧头去看宋泽。
宋泽捕捉到他复杂的眼神，心里莫名地慌了。
“宋泽。”沈老爷子的声音带着一种苍凉的悲，“我不止一次提醒过你，楠楠失控的时候，你要拉她回来，你有按照我说的去做吗？”
面对沈老爷子的苛责，宋泽内心难受至极。
他拉过沈楠悠很多次，可她根本拉不回来。
她是他见过最疯，最偏执的女人，他只是一个助理，他还能做什么呢？
“老先生，对不起。”
事到如今，宋泽能说出口的只有这句话。
沈老爷子有些痛苦的闭了闭眼睛，拄着拄拐踉跄地往里走。
“我要见楠楠，你们说的我都不信，我要听她亲口告诉我。”
宋泽伸出去的手停在空中，不敢再拦。
“楠楠！”
沈老爷子陡然扬声大声喊道，“爷爷来接你回家，你理理爷爷。”
刚才沈楠悠在房间里听见的模糊声音，正是沈老爷子的这声呐喊。
众人看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颤巍巍地找沈楠悠，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
陆明绪朝江霆使了个眼神。
江霆明白，走到外面给最好的医院打电话，让那边做好急救的准备。
宋泽艰难地迈出步子跟上去。
沈老爷子在走廊上，拉开这扇门看看，又推开那扇门看看。
只是都没有沈楠悠的身影。
他一边走一边说：“楠楠，犯错了改了就是了，你别怕，爷爷给你兜着。”
沈如曼的眼泪顺着脸不停地往下流。
巨大的不甘在心中翻涌。
凭什么？
她明明也是沈家的孙女，她都把自己的遭遇告诉沈老爷子了，对方却对沈楠悠一句责怪都没有。
他的心里就只有沈楠悠吗？
沈如曼紧紧咬着嘴唇，眼里渐渐腾起浓浓的恨意。
她巴不得沈楠悠出不来才好！
沈楠悠能有今天，全部都是她咎由自取！
走廊尽头的房间内。
沈楠悠挣扎了好久都没能把手挣出来，哪怕手背已经血肉模糊她也没停下。
忽然，她的动作顿住了。
她好像听见有人走到了门口。
陆明绪一直盯着沈老爷子的背影，看着他走到了关着沈楠悠房间的门口。
只要他打开那扇门，他就能见到她。
沈老爷子喘着粗气，哆嗦着手要去开门。
他的手指离门把手只有一步之遥了。
然而即将碰到的一瞬间，他的心口传来剧烈的疼痛，眼前忽然一片白，又忽然一片黑。
屋内，沈楠悠的眼睛猛地瞪大。
因为她听见了一声无比清晰的呼唤。
“沈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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