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在大夏朝，爵位其实是烂大街的
晚上，水仙收拾完碗筷就回了厢房，躺在自己的小床上。
今天是劳累的一天，又是幸福的一天。
吃了肉，喝了酒的她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打着小呼噜沉沉睡去。
正房内，沈凡躺在床榻上看了会儿书，就将书放在枕边望着房顶发呆。
他想的不是王灵瑶，那个女人已经被他清除出了内心，他想的是皇帝说的那句话。
——朕怀疑你的父母并不是死于意外，而是另有隐情。
沈凡不是没想过父母的死因，不过兵部的人告诉他，父母的死完全是一场意外。
他们奉皇命率军征讨渤海国后，乘船走海路返京，没想到遇到了大风暴，十余艘战舰，上千将士全部葬身大海。
沈凡知道，纵然父母武功盖世，大夏军队英勇无比，但在天灾面前依然无力抵抗。
可皇上为什么说父母的死另有蹊跷？
沈凡想了许久，也想不出其中缘由。
决定等继承北凉王爵位的圣旨下了后，就向皇帝请旨去北海国驻军处任职，这样就可以调查父母的死因。
早上，沈凡闻鸡而武。
一套剑术和枪术练完又打了套拳，在初冬的寒气里浑身冒着热气，感觉四肢百骸都透着舒坦。
脖颈突觉一凉，沈凡抬头看去，淡灰色的空中飘下了雪花，沸沸扬扬打着旋儿落在地上，很快铺白了地面。
“公子，吃饭了。”屋里传来水仙清脆的声音。
沈凡来到屋内，就见桌上支着一口小砂锅，下面烧着炭，锅里乱糟糟不知炖着什么，散发着肉菜混合的香味。
“公子快吃吧，奴婢把昨天的剩菜烩了一下。”水仙笑盈盈给沈凡盛饭。
“你也吃……多吃点肉，别说，这些剩菜烩一下还挺好吃。”沈凡挑出一块肉夹到水仙碗里。
“等公子成了王爷，奴婢就不会让您吃这个了。”水仙的语气中带着内疚。
“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以后我们也不要浪费粮食，我相信你能把家理好。”沈凡笑道。
这两年多来，他见识到了什么叫物力维艰，什么是世态炎凉，让他这个从小含着金子出生的人知道了百姓的苦。
“啊公子，您这是让我做未来王府的内宅大管事吗？”水仙满脸惊愕的问。
“有什么不妥吗？”沈凡道。
“奴婢怕做不好，再说以前王府那些管事的人还在，公子还是可以把他们找回来的。”
沈凡眉头皱了一下道：“一个都不要，树倒猢狲散的时候，他们跑的比猴子还快，王府以后用人全用新人。”
“树倒猢狲散。”水仙噗嗤一笑道：“哪有公子这么比拟的，这是把未来王府里的人都说成猴子了。”
沈凡也哑然失笑道：“虽不恰当也差不多，以后内宅的事由你管，外宅护卫的事我来安排。”
“谢公子信任。”水仙对沈凡深施一礼道。
“这是你应得的。”沈凡扶起水仙，颇为感慨的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水仙眼中含泪点点头，觉得口中的烩菜格外香甜。
忆当初王爷王妃意外身故后，家里的那些管家和仆人见王府倒了，纷纷打起了小算盘，干活也懈怠了。
在公子把王府卖掉后，更为了各自前程纷纷抛弃了王府，只有自己这个从小跟着王妃，孤苦伶仃的人选择陪着公子。
如今总算盼到了苦尽甘来的一日，还要做内宅大总管。
“嘻嘻嘻……”水仙正开心，忽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笑声顿停：“可，可王府已经让您给卖了。”
沈凡愣住了。
糟糕，把这事给忽略了。
王府被自己卖了十万两银子，且全给王灵瑶充了军费。
“不打紧，我会赚钱把符宅给买回来。”沈凡咬了咬牙道。
水仙却苦着脸道：“十万两银子呢，长公主那只能退两万一千两，还差七万九千两呢。
加上您要是成了王爷，府里的颜面也不能少。
后续买丫鬟婆子，仆人差役，养府兵护卫，买些车马日用之物至少还需两万两。”
水仙说到就不说了，拿起一个空碗，把泥炉锅里的菜就往碗里捞。
“这是干嘛？”沈凡不解的问。
水仙看了眼沈凡，脸上现出一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神色道：“留着给您中午在吃一顿，日子还是要精打细算。”
虽然沈凡知道这样做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属于苦中硬吃苦，却不在吭声。
因为当家就要找水仙这样的人，至于如何赚钱，那是需要自己想法子的事。
可就算自己继承了爵位，每年也就一万两的俸禄，赎回王府要七万九千两，更别说其它的费用了。
再有，大夏朝讲究的是功勋制。
排序以官品为先，官品相同者以爵位高为先，若爵位一致以年长者为先，封爵者没实权并无多大权力。
自开国百年来，更是封了几百个侯爵、伯爵、子爵、男爵。
就拿自己这个北凉王来说，虽然是王，可也只是东安王，西平王，南定王四大异姓王其中一个。
名次排在最后不说，其它三王还都是老王爷活着，别提还有几个皇家亲王在上面。
在侯爵伯爵多如狗，子爵男爵满地走的如今，自己如果不能爬到一个高官的位置，北凉王的名号只能吓唬吓唬老百姓。
连王灵瑶这个四品巾帼将军的实权，都比自己这个王大。
沈凡的家教自不会让他干出贪墨的事，可只有升官才能建立更大的功勋，得到朝廷更多的赏赐，这也是升官发财的真正含义。
可升官发财岂是一蹴而就的事？
如何升官发财，如何拿回父王生前的荣耀，如何让王灵瑶明白自己比她强……
沈凡越想越头大，好在他天生是个乐天派的性子，索性先不想了，笑了笑道：
“船到桥头自然直，先把这顿饭吃饱在说。”
水仙这时已经把锅里的菜捞出大半，将里面的汤盛到沈凡的饭碗里，自己也如此照搬。
于是，好好的一顿烩菜，就被她变成了米饭拌热汤。
就在主仆二人享用热热乎乎的汤和饭时，一队车马正气势汹汹向他们疾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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