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道心破碎
宁燃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待着，认真地说，他也并不擅长与人打交道。
正是因此。
如今二十七岁，也才只有殷知行这么一个朋友。
龙舞殿内热闹非凡，一众法相境强者还沉浸在即将可以突破超脱之境的喜悦中，他则是与云妙凝、殷知行一起去往了帝宫禁牢，再次见到了大千界传承的圣女。
截至当下。
圣女已经在禁牢里囚禁了整整半年。
虽说法相境巅峰的实力依然保留，可半年不见天日的囚禁，依然让她看上去格外憔悴颓靡。
“我与你承诺过，半年之后，不论是否研究你的九阴玄体，都会放你出来，给你和我堂堂正正对决的机会。”
“现在，是时候了。”
宁燃站在牢房前，看着衣衫褴褛，头发杂乱的圣女。
若非对方的灵气波动仍旧恐怖，哪怕云极仙宗拿出诸多顶级灵器禁锢，也无法掩盖。
怕是任谁过来看，都会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囚犯。
而听到了宁燃的话。
圣女缓缓抬起了头，双眼无光：
“你们不打算研究九阴玄体了？”
宁燃点点头：
“事已至此，也就不瞒你了。”
“我所修炼的万龙明皇决，与九阴玄体相辅相成。”
“如果我能与身具九阴玄体之女双修，便可成就明皇大道，顺势突破至超脱之境。”
不等宁燃把话说完。
刚一听到双修二字，圣女就情绪激动起来：
“痴心妄想！”
“我死都不会与你这死敌双修！”
宁燃轻笑一声：
“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与你双修。”
“同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妻子云妙凝。”
“我之所以想要研究你的九阴玄体，就是想找到将九阴玄体移植出来的办法。”
“如果九阴玄体可以移植到妙凝身上，我们二人顺理成章地双修，照样可以突破超脱之境。”
意识到自己想多了。
圣女却是没有感到尴尬，她接着冷笑道：
“呵呵，屠戮了我们整个大千界传承，还想再把我的价值榨取干净？”
“宁燃，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成想竟愚昧到了这种地步。”
“的确，我是想和你堂堂正正地战上一场，哪怕败了、死了，也不会有一丝遗憾。”
“但既然你现在让我知道了，我体内的九阴玄体对你们这么有用，那我肯定不会让你们得逞。”
“大千界传承没能突破超脱之境，你们云极仙宗也休想！”
宁燃嘴角还是微微上扬，挂着淡淡的笑容。
尽管圣女歇斯底里，情绪激动。
但他始终都保持着平静：
“那你就没有想过，我在明知道你不可能帮我突破超脱之境，还透露出九阴玄体的价值，是为了什么？”
圣女强挤出来的笑容僵住。
对啊。
宁燃可不是傻子。
他怎会不知把九阴玄体的重要性透露出来，自己定然不会配合。
那他为什么这么说？
这半年的时间里，云极仙宗又到底是在做什么？
莫非……
不等她心中得出结论。
宁燃就直截了当地公布道：
“你被囚禁的这半年里，前三个月的时间，云极仙宗与顶级灵兽们合力，帮助引灵槊回炉重造成功，助其成就至高存在，威势远远凌驾于嗜灵阵盘、巨神尊之上。”
“而这后三个月的时间，则是我们云极仙宗宗主玄霄子爷爷，在引灵槊的帮助下，闭关突破超脱之境。”
“或许对你来说不是件好事，但玄霄子爷爷成功了。”
“他成为了有历史记载以来，九玄大陆修行界中第一位超脱境强者。”
“其实不单单是玄霄子爷爷突破成功这么简单，他更是通过这种方式证明了，我们其他人都可以在引灵槊的帮助下冲击超脱之境。”
“所以……”
圣女脸上的笑容彻底淡去，声音也变得沙哑干涩：
“所以我失去了利用价值……”
“九阴玄体能否移植，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宁燃“嗯”了一声：
“你可能会觉得这有些残酷，但你最该感受的是庆幸。”
“被大千界传承用嗜灵阵盘所炼化的那些百姓，他们甚至连发出哀嚎的机会都没有。”
“而你若非具备九阴玄体，更是早该在半年前，就与大千界传承一起彻底消失。”
“当然，这半年你活得也并不痛快，但至少你还留存着一丝希望，一丝与我堂堂正正对决，而后将我斩杀，为大千界传承报仇的希望。”
“云极仙宗不会像大千界传承那么冷血，也不会像大千界传承那样唯利是图。”
“因此我做出的承诺依然作数，我会给你和我正面一较高下的机会。”
“至于这希望是能够实现，还是破灭，自然要看你的造化。”
圣女久久未能回话。
宁燃有所不知的是，圣女这半年来，几乎每一天都会幻想着和他交手。
一招一式，都在她的脑海里反复推演。
在推演之中。
有过不计其数她落败的结局。
也有不计其数宁燃被她强杀陨落的景象。
屈辱地生活在小小的牢房里，她早就想死了。
之所以能够坚持到现在，全靠着杀死宁燃为大千界传承长老们报仇的这一丝希望。
她盼这天盼了太久太久。
久到其实她都已经算不清楚被囚禁在这里，已经有几个月，还是几年。
而当宁燃真的过来要履行承诺时。
她心中那唯一活下去的动力却是也随之破碎。
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
自己这半年来最大的希望。
在宁燃口中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不日之后，云极仙宗竟都可突破到超脱之境。
那大千界传承这千百年来的努力算什么？
“呵呵……”
牢房里传来圣女自嘲的笑声。
她身上所散发出的颓靡愈发浓郁。
浓郁到站在牢房外的宁燃、云妙凝、殷知行都感到了丝不自在。
宁燃见她迟迟不答复，问道：
“你可还愿意一战？”
“放心，我尚且没有去突破超脱之境，目前的实力与半年前基本一致。”
“交手之中，也绝对不会寻求外援，只有你我二人。”
圣女面如死灰，靠着斑驳的墙壁，摇了摇头：
“不了。”
宁燃眯了下眼睛：
“嗯？”
“这半年，你不是就是在等这一天？”
“如果你放弃交手，我们也不可以放你出去，你的下场依然会和大千界传承其他长老一样。”
圣女重复着：
“不了。”
“没有意义了。”
“我知道我战胜不了你，我也无法报复云极仙宗。”
“与其让我看着云极仙宗一步步壮大，实现大千界传承梦寐以求的东西，还不如叫我死了。”
“呵呵，半年前我就该死了。”
“是我太愚昧，偏偏要撑到现在，看到大千界传承输得一败涂地。”
宁燃隐约能理解到圣女目前的感受。
不过他并没有生出什么怜悯。
过往千百年里被大千界传承残害的百姓，数以百万、千万计。
他没有资格代替那些人去说些什么，故而目光、语气依然平静淡漠：
“我不会劝你、开导你。”
“我只问你最后一次，是否与我一决高下。”
“是，我现在就放你出来，让你恢复灵气，然后堂堂正正地杀了你。”
“否，你就继续在这禁牢待着，日后云极仙宗自会取你性命，以告慰那些被大千界传承所炼化的千百万无辜生灵。”
圣女道心已破，全无斗志：
“不了。”
“要杀要剐，随你们来吧。”
得到一再确定的答复。
宁燃没有丝毫犹豫，朝着禁牢外走去：
“我已履行了承诺，至此与这圣女再无瓜葛。”
“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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