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绷紧状态
瞬间。
龙舞殿内安静下来。
那原本费解的上百道目光，变得不可置信。
云极仙宗、大千界传承寻找上千年都未有收获的巨神尊竟真的存在？
而且它偏偏隐匿在了在古国之中国力排于末尾的越国之内？
不止如此。
这越国帝君看上去还对巨神尊的下落格外清楚，不像是最近才得知的消息。
如果真是如此。
怎么不见越国先前借助巨神尊的力量，去吞并其他古国，哪怕是用来提升自己国内修行者们的修为？
同样的疑问，也在玄霄子的心中升起。
他不由问道：
“听上去，允兄对巨神尊的情况格外了解？”
“不妨细细说来。”
越国帝君允谭深吸一口气，将情况完整托出：
“这巨神尊，早于千年前，就在我越国落脚。”
“准确来说，是它主动找到了本君的先祖，同先祖达成了一笔交易。”
“越国为巨神尊提供安身之所，保证其不会被其他势力找到。”
“而巨神尊，则会为我越国帝室每一代的帝君，提升修为。”
“正是靠着巨神尊，我越国历代帝君才皆有法相境修为。尽管始终在古国之中处于最弱的那个，却也并未亡国。”
众人微微点头。
越国千百年来，一直是古国中最弱的那个。
但因为地处偏僻，疆域狭小，其中几乎没有什么能够入眼的资源、修炼圣地，才一直都没有被其他古国看中、吞并。
想必巨神尊既然有灵智，那它选择与越国达成交易也是带着很明显的目的的。
越国同一时期，基本上只有一位法相境强者坐镇。
巨神尊拿捏起来轻而易举。
更何况，凭借越国稀缺的资源，想不断地供养出法相境强者也是无比困难。
巨神尊保证了越国每一任帝君都有法相境修为，便让越国和自身的利益牢牢捆绑，无需担心会被越国出卖行踪。
至于为什么要隐匿行踪，让越国为自己打掩护。
这更是显而易见。
连各国帝君都知道云极仙宗、大千界传承一直在找寻巨神尊的下落。
巨神尊自己又岂会不明白。
它不想落于别人手中，听命于别人，就只能这么去做。
越国作为最容易被拿捏，也最容易被忽视的那方，无疑就成了巨神尊最好的选择。
眼下。
不管如何。
起码先是确定了巨神尊真的存在，且有着明确的位置。
玄霄子心中一块石头放了下来：
“所以允兄先前纠结于是否坦白这一点，是担心出卖了巨神尊的行踪，会引来它的报复？”
越国帝君叹息一声：
“本君顾虑得有很多。”
“一来，正如您所说，出卖了巨神尊，一旦巨神尊怀恨在心，我越国根本无力抵挡。”
“二来，对于我越国来说，和巨神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若是它被带走，那仅靠我越国当前的国力，以及晚辈们的资质，想要再扶持出一位法相境强者，至少还得花上五百年。”
“看上去，这是件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玄霄子完全理解越国帝君的种种顾虑：
“那又是什么，让允兄决定如实托出？”
越国帝君允谭无奈一笑，旋即又是深吸了口气：
“也多亏了仙宗今日的会谈，让本君看到了越国新的出路。”
“各个古国团结一致，不再相互征伐。既是如此，我越国就算是没有新的法相境强者涌现，也不必担忧什么亡国之灾。”
“相反，若是巨神尊在解决通天渊一事上真的举足轻重，而本君也掩盖了下去。”
“那就算越国帝室历代都有法相境强者涌现，也难逃跟随九玄大陆一起灭亡的结局。”
“至于巨神尊会不会记恨本君以及越国。”
“本君想来，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玄霄子先是庆幸于云极仙宗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迎来了意外的回报。
如果没有推动古国走向团结。
怕是再过上千百年，狡猾的巨神尊也不会暴露出半点踪迹。
而后又追问道：
“巨神尊不会报复？”
“此话怎讲？”
越国帝君接着解释：
“其实巨神尊的品性不错，它不想伤人，也不想被人控制，仅仅是想独自潜心修炼，以灵器之躯踏入超脱之境——”
不等越国帝君说完。
在场众人又是情不自禁地发出惊呼。
灵器就是灵器。
怎么可能像修行者一样修行，还踏入超脱之境？
如果真的让它做到。
那它不就是世间顶级灵器与世间顶级修行者的结合体？
两种至强存在合二为一，得是多么恐怖？
别说别的。
就是宁燃和引灵槊，估计也得是一个踏入超脱之境，一个回炉重造之后，合力才能与之抗衡。
真到了那时。
巨神尊现世，也不必再担心会被任何一方势力控制，甚至完全可以以压倒性的实力，镇压各方，成为九玄大陆的主宰。
还好。
听越国帝君说来，这巨神尊并没有伤人的念头，其修炼也不像大千界传承那样，需要炼化生灵。
想来变得更强也不是为了统治，而是进一步保全自我。
惊呼过后。
越国帝君继续说道：
“当然，诸位也不必太过担心，连修行者想踏入超脱之境都极其困难。巨神尊作为灵器，哪怕潜修了千百年，进展也很有限，不会忽然之间就成为我们新的巨大威胁。”
“本君刚刚想表达的是，在通天渊面前，我们与巨神尊的利益应当一致。”
“如果仙宗不以控制巨神尊为目的，而是希望与之合作，共同消除通天渊的隐患，那么想必巨神尊也不太可能拒绝。”
“大敌当前，巨神尊也应当能够理解本君透露它行踪的决定，不对越国升出报复念头。”
玄霄子“嗯”了一声：
“云极仙宗不想控制巨神尊，更不想让巨神尊为我等所用，成为我们的附属。”
“相信将事情的真相说明，它会愿意出面合作，与我等共同应对通天渊。”
引灵槊这时受到了些刺激：
【它还想踏入修行之道，成就超脱境？】
【不行。】
【烦请诸位帝君尽快将炼制的材料送来，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回炉重造。】
【到时力压巨神尊，它就是不合作，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
引灵槊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话语间很是激进。
但云极仙宗的一众长老们却是没有像它那般如临大敌。
巨神尊本就敏感，否则也不会独自隐匿行踪千百年。
这个时候他们但凡生出一丁点不好的念头，只要被巨神尊察觉，都很有可能导致最后的合作泡汤。
“这样。”
玄霄子很快作出决定：
“允兄，今日过后，你便返程回到越国，向巨神尊说明通天渊的情况，以及我等想要合作的诉求。”
“务必格外注意措辞，不要让巨神尊感受到任何的胁迫。”
“我等不会强求它参与其中。”
“它若答应，我等便在这朝歌城内恭候。”
“它若不答应，我等也不会去找它的麻烦。”
“它大可继续留在越国之中做自己想做的事，就是想在九玄大陆的天地之间自在遨游也全然可以。”
“从今日起，没有人会再伤害到它。”
玄霄子说得很诚恳。
每一句，也都是肺腑之言。
反正他们先前也已经基本认定了巨神尊的存在是谣言，在筹备再次进入通天渊时，没怎么把这一点算进去。
就是巨神尊真的不来帮忙，也不会影响到太多。
而越是这样，越能减缓巨神尊对人族的恐惧。
说不准还真能说服巨神尊前来助阵。
“明白。”
“本君一定会把仙宗的话带回去，也一定会尽己所能，说服巨神尊。”
越国帝君应下：
“我越国也和巨神尊有了千百年的交情。”
“拿本君的命来担保，应是有希望达成合作。”
玄霄子点点头。
只要巨神尊能来，九玄大陆该有的力量，也就算是全部集齐了。
要是这都没有办法消除通天渊。
那真是不如安心地回来得过且过，能活多久算多久。
越国帝君突然的禀报，让龙舞殿内的气氛又有些变化。
不沉闷，也不活跃。
主要还是因为巨神尊的存在，以及对方打算以灵器冲击超脱之境的消息，太过震惊和颠覆认知。
任谁都不敢去想象。
如果没有通天渊的威胁存在。
那再过上千百年，真的让巨神尊实现了这一点。
世间又会是怎样的格局？
怕是连云极仙宗和大千界传承都得俯首称臣。
世间的主宰是个灵器。
想想也真是够荒诞的。
这件事也点燃了宁燃与引灵槊的斗志。
两方都是下定了决心，要尽快突破到超脱境、回炉重造成为无可争议的第一灵器。
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说明。
局势开始一片向好。
会谈转为宴会，一直持续到了深夜。
考虑到炼制引灵槊所需的材料、说服巨神尊出面合作都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故而宴会结束之后，各国帝君皆是没有在朝歌城多留，陆陆续续地告别，向着各自的疆域飞去。
不出意外的话。
三日之后，第一批炼制材料就能送来。
三日之内，越国帝君也能通过传讯珠，向云极仙宗禀报巨神尊的态度。
帝宫正门前。
云极仙宗、商国帝君殷玄将最后一位古国帝君送走。
看着漫漫星空，不少人都不禁仰望良久。
他们不是没有看过这星空。
但直到现在才知道天外有天，九玄大陆并未独一无二的存在。
闹腾了一天，帝君殷玄有些疲倦：
“这下该张罗的事情都张罗完了。”
“除却等候消息，也可以好好歇息一番。”
宁燃没有回话。
帝君殷玄这边做完了该做的事情。
但云极仙宗可还有不少要忙活的，至少未来的一个月内都没什么休息的机会。
研究九阴玄体印记的移植。
将引灵槊回炉重造。
等候巨神尊的回应。
突破超脱之境。
……
其实若非通天渊的威胁谁也不知道何时会彻底爆发，他们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做好准备。
宁燃是有心推动云极仙宗所有长老都试一试突破超脱之境的。
尤其是玄霄子。
在当时突破第三层秘境之时，燃烧了一定的本元，如今寿元无多，可能只有几十年，至多一百年可活。
宁燃承诺过会助玄霄子也突破到超脱之境，实现永生。
只是这一点目前来看还无从下手。
若想做到，至少宁燃自己得先成为超脱境的强者，否则皆是空谈。
想到这。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而后继续绷紧状态：
“好了，我们抓紧去筹备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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